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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翻】(2) light up the dark

原文链接和授权见第一章


第二章

 

“你敢肯定你没见到他?”Magnus问Isak。他们正在搬桌子,Mahdi指挥着他们把它放到靠近窗户的一个角落里,他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鉴于他们的进程已经严重落后了,而餐厅家几天后就要开门营业了。Eva和Jonas在后面拆着玻璃杯的包装,Isak每次听见玻璃相撞的声音都忍不住躲一下,Mahdi倒是对他俩相当放心。

 

“Mags,我觉得要是有名人进我的店里我肯定能发现的。再说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进我的店,”Isak说,翻了个白眼。

 

“这倒是…”Magnus呻吟道。“Even Bech Naesheim太酷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种书呆子的地方的。只是,他那些ins的定位和你离得那么近…我都能在有几张的背景里看见你的店!”

 

Isak依旧不确定,他是不是应该感觉更愧疚一点,因为他还是没告诉Magnus他遇见那个男的了。一方面,Mags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但另一方面…他觉得有点对不起那个男的?他估计只是想平静地过自己的生活,看看家人,像个普通人一样,然而总有人在扰乱他的生活。天知道Isak几个月前差点没忍住就搬到北边的某个小木屋里,只带一条哈士奇,没有任何网络(好吧,没网这点可能有点过了,他还得追最新一季的《毒枭》。)

 

况且。要真让Isak扪心自问的话,他可能会承认他一直珍惜那段偶遇,他已经在脑子里面回放了一遍又一遍,他记着Even Bech Naesheim看向自己的每一个表情,在他随意的靠着Isak的桌子。并不是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之类的。问题是,即便在现实生活中见到真人后,Isak对他的长距离暗恋依旧没有任何减轻。

 

其实也没事。反正他再也见不着那个男的了。他应该很快就会坐飞机去什么高级的电影拍摄地,Isak终究将沦落为继续盯着Magnus给他发的高清图犯花痴。

 

这没什么。他只需要再将这段记忆保密几天就好。没必要告诉别人。

 

“我是说,这男的到底好在哪了?”Isak问。

 

“等下,大家,稍微往左一点,”Mahdi从餐厅另一边吼着,他正在和Chris搬着一盆巨大的盆栽。

 

“他怎么连吼人的时候都能这么淡定?我从来没有这么心甘情愿地让别人吼我。”

 

“真的?”

 

“闭嘴,Isak。总之,”Magnus果断地说。“你刚问我Even Bech Naesheim伟大在哪了?看样子你是没有在我讲PPT的时候专心听了?”

 

Isak迷茫地盯着他看了几秒。

 

“得,我是说,我必须让你知道我在那个PPT演讲里倾注了多少心血。我还写了参考文献呢!”

 

“Magnus——”

 

“没事没事,我不介意。”

 

“我是认真的,好吗?这个男的到底里好在哪了?除了他的发型绝对是反重力的存在。”

 

“好,好。”Magnus坐在他们刚搬过来的椅子上。“你看过他的电影吗?”

 

Isak的沉默估计已经替他回答了,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补充一下,“我看过预告片。”

 

“你真应该看一下的,哥们儿。我知道我一直在夸它,但它真的会给你带来很不一样的体验。首先,它的视觉效果就很冲击,很明显他在拍每一幕时都花了很多心思。其次是故事情节,真的超级感人,讲的是一个小女孩和她的家人,一点都不老套,即使你能猜到,也还是会让你眼前一亮?它的代入感太强了,还有就是那条隐藏的剧情,也就是他们后来才发现那个女孩最好的朋友有躁郁症,我和我妈一起看的——你也知道我妈有躁郁症吧?”

 

Isak点头。

 

“就是,我看完后跟她讨论…她哭得很厉害,因为她觉得从来没有人能拍得这么真实?也不是说躁郁症有多么大的戏份,它也不是这部电影主要的冲突来源,但就是…这个故事的一部分。Even在之后的采访里解释道,他也有躁郁症,他是专门布置这条故事线的,因为在他作为一个精神病人长大的过程中,他只看到这种疾病要么被扭曲夸大,要么被当成一种卖点,他希望他当初能看到这种故事。所以就…就很重要,你知道吗?人们能更好地理解精神疾病意味着什么,它不意味着什么,当你自己或是别人患病时是什么感觉,所以它对于我和我妈,显然还有很多人来说都意义深重。”

 

他们都安静了一秒。

 

“他谈起它的方式…我知道我并不真正了解他,他只是在努力宣传电影之类的,但我在看他说起这部电影,说起他拍这部电影的初衷时,我就有一种感觉,他是真心的,他是充满激情的。我觉得我们需要更多像他这样的艺术家。”

 

“你俩真就坐在那什么都不干?”Jonas在屋子另一边喊了一句。

 

“什么都不干?你是认真的吗?”Magnus说,微微有点受辱。“我可是正坐这对Isak掏心挖肺呢,你管这叫什么都不干?真没礼貌。”

 

“哥们儿,麻烦抬起您的尊臀赶紧帮忙。我们得一起这张大桌子。”

 

“他很明显不能理解此刻的重要性,Isak,但我希望能明白。”

 

Isak确定Magnus之前从来没拿这么严肃的表情看过自己,所以他迅速点点头,站起身来帮着抬大桌子去了(他在考虑现在才来搬这张最大的桌子是不是有点太晚了,鉴于屋子里已经堆满了小桌子,但他并没有蠢到把这句话说出口。)

 

但他一直在想Magnus说的话。过后他们都往家走去,Isak落在了后面一点。Eva在某个时刻看了看他,抬起眉毛怎么了?他只是耸了耸肩,她就没再管,搂着他两人默默地并肩走着。Jonas在旁边跟Magnus解释为什么J.K.罗琳事后才透露邓布利多是同性恋对LGBT群体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Isak不喜欢怀念过去,因为这意味着他必须把犯过的错都想起来,它们会一直纠缠他直到他死的那一天,他还是宁愿把那些都埋在心里,直到他遇到了中年危机自食其果。的确,他看电影通常都什么都不多想(他意识到有的人连看《虎胆龙威》都在思考有没有什么深刻的隐喻,Isak绝对不是那种人。)

 

但他理解Magnus的意思。他在想,如果在他高中那会,他也能理解发生在他母亲身上的事,他就不会对她大发脾气了。如果他不用什么都靠自己想明白就好了,或者至少能有个人来帮帮他也好,事情也许就会大有不同。对他和他母亲来说都是。

 

“哟,Isak,你今晚有什么要干的吗?”Magnus在他前面大声问。

 

“呃,”Isak能言善辩地回他,因为他不知道Magnus打算搞什么,所以他还没办法决定编出什么家庭紧急情况和/或最后期限来拯救自己。

 

“没有就好,今晚我们要一起看我男人的杰作。欢迎大家都来啊。Eskild和Linn不介意吧?”

 

“呃,”Isak又说。

 

“棒极了!”

 

——

 

他们回家的路上顺便买了一些零食,Isak成功让Magnus付了钱。Eva和Jonas和Vilde也一起来。Isak想反驳说这样人会太多了,Linn肯定承受不来,但并没什么用,因为在他们到家后,Magnus兴奋地告诉Eskild要看哪部片子,Eskild也加了进来,还说Linn也不介意,说不定她也会来。

 

他们都各自找地做好,分散在沙发周围,传着一包包爆米花和薯片,大家一起靠着抱枕,这等拥挤程度Isak估计自己用不了15分钟就会受不了。

 

“你已经下载好了?”Isak问,Magnus登进他的iTunes账号,Jonas将电脑和电视连在一起。

 

“没,Isak。我可是正经付费了的,在他用这部棒极了的电影征服全世界时,我可不能错过任何给他打钱的机会。”

 

他们又花了十分钟才把电影整好,但开头的致敬列表出现后,大家就都安静了下来。这可不一般,通常来说,他们都要被嘘半天才能彻底不说话。

 

它…Isak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又或者他知道,但他不知道这部电影会不会真的符合他的期待。不过是相当于多刷了一部电影而已。它的风格跟他之前看过的都不一样(虽然这么看来,出问题的可能不是电影而是他),他也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彻底看明白了,但他觉得或许,他明白了Magnus之前跟他说的。

 

这个故事的确是真挚的,它的场景都是手持摄像机拍摄的,那些特写和不带一点背景音乐的画面,只有呼吸声,或是树叶的沙沙声,或是昏暗房间里的小声轻语。有些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看下去,因为他感觉自己在窥视别人的秘密,那些画面感觉太亲密,太隐私了,那些安静的泪水和微笑。

 

有一幕场景里,主角Heidi躺在地上,她最好的朋友Lene躺在床上,她就那么看着天花板,说起了话。她其实没说什么,真的,但她用言语和回忆填满了她们之间的距离。Isak想起以前,当他的母亲似乎也遥不可及时,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亲密已经不够了,他也会这么做。

 

在那一刻他确实移开了视线,他发现其他人的眼睛都胶在了屏幕上,除了Jonas,他对上他的视线,朝Isak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代表他理解Isak的脑海里现在可能在想什么。

 

演员表滚了起来,没人说话。然后,Eva低低地吹了一声口哨,大家似乎才想起来怎么呼吸。爆米花的包装袋被揉成一团,Magnus看向Isak,他什么都没说,表情也不洋洋得意。他凝视了Isak几秒,点开电脑上的某个文件,一分钟后他们的面前出现了Even Bech Naesheim的脸(Eva又吹了声口哨)。

 

这回大部分人都低调地玩起了手机,Eskild站起来去看Linn还需不需要茶,Isak假装自己并没有真的在看Even Bech Naesheim的脸,实际上他的眼睛都快贴上屏幕了。

 

“我只是觉得…能走到现在这步我真的真的很幸运。我可以实现我长久以来的梦想,再加上它可能对很多人来说也意味着什么。我很幸运能成长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可以做我自己,他们一直很支持我。

 

“我不认为名人有义务曝光他们的私人生活,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但对我而言,我感觉我有这样一个敞开心扉的机会,来告诉大家我躁郁症,我泛性恋。如果我的公开可以让大众更接受它们,那我就心怀感激了。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很少有人们能接受它们,顺便提一句,现在能做到这点的人也不多。”

 

“看见了吧?”Magnus说着用肩撞了撞Isak的肩。

 

“我唯一看见的就是你一抓住机会就跟整个世界安利某个拍电影的家伙,”Isak回他,但这话说出来一点都不打击人,也没什么讽刺,Magnus只是笑了笑。

 

某一刻采访者说了什么逗笑了Even Bech Naesheim,Isak很努力地不去看他。真的。只是没什么效果而已,准确说,是没有任何效果。他看着Even的笑脸,感觉自己的嘴角也微微上扬——直到他发现Magnus在看着自己,他迅速恢复了以往的面无表情。

 

半小时后,他把他们都赶出了合租公寓,他像个海星一样躺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试图让自己不要再想那个傻逼男的,他的傻逼笑容,谁让他那么出名,任凭Isak怎么追都追不上。他几乎都快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说实话,就算他是个普通人,Isak算老几,一个头发反重力到如此境界的人怎么会看得上

 

所以说人要有梦想,他思考着,感觉非常对不起他自己。

 

不过。

 

去他的梦想。

 

 

——

 

周一的时候,一切似乎都更糟了。Isak睡过头了,意味着他早上头两杯咖啡是喝不到了,Eskild又因为他不洗盘子朝他吼了一顿(他的确没洗,但他现在没法像个成人一样处理这等场面),然后是Julian打电话说他只能下午再来,这意味着上没人能替他买咖啡,他花了一个小时盯着这个月的进账,想把自己溺死在悲伤里。

 

三点差十分的时候,Julian终于来了,Isak立刻就出了门,让Julian帮他看着店,他要去买快迟成晚餐的午餐。

 

不过他还是先去附近的咖啡店买了杯咖啡,他立即就想喝一口,结果烫到了舌头。他只好小心地吹了半分钟,一边往街上走去,用另一只手掏出了震个不停的手机。

他正要回复,突然撞到了一个东西。在他听见那个东西低低地骂了一句后他才意识到,那不是个东西,而是个人。而且他不仅仅是撞到了人家,他还把一杯很烫的咖啡洒到了对方身上。

 

,靠,太对不起了,”Isak说,快速把手机放回兜里,拿着手里唯一一张纸巾擦着对方衣服上的咖啡渍,好像他这么摁几下能管什么用似的。他终于抬起了头——嗯,他他妈就这么走运不是吗?

 

“没事,”Even Bech Naesheim告诉他,看样子在检查这件事严重到了什么地步(也就是把一杯咖啡泼到白T恤上能得到的最坏的结果了),Isak反应过来他正在拿一张沾满咖啡的纸巾按着人家的胸,他赶紧停下了手。

 

他非常努力地从专业的角度看待眼前的情况,主要是不让自己一直盯着他在湿T恤下透出来的胸肌。

 

“相当有事,”Isak惊恐地说。

 

Even Bech Naesheim发出一声轻笑。“这,我是说,我得承认,这种感觉的确不太舒服。我知道现在是夏天,不过这可是奥斯陆,风一吹就更不爽了。或者转念一想,相当爽。”

 

“它——它真的不太好笑,”Isak只憋出来这么一句。

 

“你不会正好带着一件多余的T恤吧?”

 

“我——没带。但我就住在附近,就,走十五分钟就能到,”Isak迟疑地提议,他又加了一句,“我不是故意设计好的,毕竟我也不是你的,呃,粉丝什么的。”

 

Even没说话,尽管他看起来不像是被冒犯的样子(事实上他的表情相当揶揄),Isak迅速撤回了之前的说法。

 

“我是说,我倒也没不是你的粉丝,我只是,你知道的,不知那种很古怪的狂热粉,那种会试图把你勾引到我的房子里,这样我就可以对你的电影和发型产品大审特审,那种你懂吧?这事儿只有我的朋友Magnus才干的出来,他简直是…对,跑题了。你还想不想要T恤了?”

 

Isak意识到他最后那句话可能听起来有点咄咄逼人,这或许没法说服Even Bech Naesheim他不是一个吓人的跟踪狂,问题是他现在脑子根本就转不过来弯

 

“事实上,这样再好不过了。”

 

“好,棒,”Isak呼出一口气。“这边走。”

 

他扔掉了空咖啡杯,从兜里掏出手机。

他抬起头,Even正在打电话。他对上了Isak的视线,抱歉地笑了笑,Isak耸了下肩。

 

“我要晚到一会…我撞见了一个人,”他笑着告诉电话另一边的人。“不是,你不认识。就——我晚到一会,你们先订披萨,开始看电影吧。”他安静了一会,又看向Isak。“闭嘴,没那么夸张。我只不过是想试试我能不能看见——我他妈没失败,我现在跟你说不清楚,一会儿好好跟你解释,行不?好。拜。”

 

Even把手机放回了兜里。“抱歉,说好要在我的朋友Mikael家过电影之下午/夜的。我已经有点迟了,他们就指望我路上买零食了。”

 

“我——抱歉,”Isak喃喃道。

 

“哦,别,不用担心,没有我他们也能活下去的,”Even回道,他的语气听起来的确满不在乎的。

 

他们安静地走了一会,气氛越来越尴尬,但Isak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他都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开口,现在他只想全心全意把注意力集中在路上,别再把人家带迷路了。

 

“和你聊得真开心,”Even在某刻小声说,Isak像个傻逼一样给人家来了一句“嗯”就了。

 

他们终于走到了公寓的门前,Isak如释重负,把钥匙插了进去,祈求着各路神仙Eskild千万不要在家。他猛地拽开门,先一步走了进去,快速捡起地上的账单和广告,把要掉出来的衣服推了回去。当他看见水池里还堆着一堆脏盘子时,他差点没吓出心脏病,他赶紧扔了一块毛巾盖上去,希望Even没看见。

 

“有点,呃,有点乱,”Isak抱歉地说,虽然这话跟实际情况差得十万八千里,但Even Bech Naesheim也只能,受着了。不然也没办法。Isak又不在乎(他在乎得很)。

 

“别担心,没人比我家更乱,所以我没资格嫌弃别人。”

 

他们安静地站了一会,Even晃着腿,他看着公寓,并不是很隐蔽地看向自己乱成一团的T恤,Isak终于反应过来。

 

“对,你得把它脱下来,”Isak说,感觉他的脸迅速烧了起来,心脏倒是不跳了。Even的表情开心之余还带着点狂喜。Isak绝对准备好接下他的打趣,于是他迅速补充道,“不是,我是说很明显我的意思不是——你之所以要脱下这件T恤不是为了——只是因为它很粘,你有可能会因此感冒。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请你——”他试图澄清自己刚才那一丢丢的暗示,但他显然是越描越黑。

 

Even似乎决定将他拉出苦海,因为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问了一句,“不同的T恤?”

 

“对,不同的T恤。我去给你找一件。”

 

Isak一头扎进他的卧室里,他很想脸朝下摔进床里直到他感觉不这么丢人再起来(估计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但他提醒自己Even Bech Naesheim还在他的公寓里。如果让Magnus知道了…

 

对。T恤。

 

他告诉自己没时间挑了,只是拿起了他看到的第一件,快速冲回去,发现Even正盯着冰箱上的话,Eskild用七彩的字母拼出了“一直gay着”。

 

“我同意,”他说,指了指那句话,脸上一本正经。“我是说,如果你把gay这个概念往大了说,我这种泛性恋什么的都可以算进去。总之。找到T恤了吗?”

 

“嗯,”Isak说着递给了EvenT恤。他正要告诉他卫生间在哪,Even就已经把他沾满咖啡的白T从头上脱了下来,快速地换上了Isak刚给他的那件。他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他刚让Isak经历了一场小型的心脏病发作。

 

“你有塑料袋来装它吗?”

 

“当然,嗯,”Isak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他完全不知道Eskild把塑料袋放在了哪,他开始挨个拉着厨房的抽屉。

 

“你是在奥斯陆长大的吗?”

 

“呃,对,”他说,尽量装出一副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样子,他翻着一堆清洁剂,他发誓自己之前甚至都没见过这堆玩意儿。“高中在尼森念的,然后就…待在这了,大概。”

 

“啊,我在巴肯念的。高三的时候我差点就转去尼森了,说实话。说不定那样我们就能早点遇见了,”Even说,他靠在了墙上。“说不定在平行宇宙里我们的确遇到了。”

 

听到这,Isak从水池下抬起头来,他刚才一直蹲在那里翻着下面的柜子。Even的脸上不再是之前的坏笑,神情更加柔和,像是他在好奇他刚才那个特定的梗有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目的,看样子他以为Isak已经忘了他们之前的谈话。

 

“我们是遇到了,在平行宇宙里,”Isak澄清道,嘴上挂着一个微笑。“我是说,既然有无数个他们,那肯定就有贼几把多的我们在尼森就遇到了彼此。”

 

“贼几把多,嗯?这是什么科学计量单位吗?”

 

“当然。我希望你不要质疑我的话,我可是个科学家。”

 

“我?我可不敢。”

 

“那就好。”

 

就在那时,Isak听到了钥匙转动的声音,他的脑海里想起了警报器的声音,但这并没有阻止Eskild的进门。

 

“嘿Isak!你知道你在上面盖一块毛巾,这些脏盘子也不会消失吧?”

 

Eskild说完似乎注意到了Even,他整整看了他两秒,然后给了Isak一个“这门亲事我准了”的表情,他伸出手,Even开心地握住了。“你好你好,你穿的是我的T恤。”

 

Isak又看了一眼——靠,Eskild说得没错。Isak已经偷穿了这件耶稣T恤太多次,导致有时候他已经忘了它不是自己的了。

 

“抱歉,Isak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了我的T恤上。”

 

然后Isak才意识到他还没告诉过Even他的名字。他可真他妈迟钝,就因为他早就知道Even的名字不代表人家也知道他的。如果Even就这么心大的跟着一个陌生人晃悠了半天,那他父母绝对是哪出了问题。

 

“嗯,他是挺笨手笨脚的,”Eskild说,朝Isak摇着头。“话说,我叫Eskild。”

 

“Even,”Even说,又摇了摇Eskild的手。

 

“Eskild——我们的塑料袋都放哪了?”Isak迅速换了个话题(他有的是时间跟Eskild好好谈谈,什么叫做不让他在国际名人面前丢脸。)

 

Eskild似乎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冲Isak挑了挑眉,他走到一个Isak敢99%保证他已经翻过了的柜子前,很显然他翻得不够细心,Eskild拿出一个塑料袋,什么都没说地递给了Even。

 

“谢谢,”Even笑着把他的脏T恤放了进去。

 

“Isak,你有让你的客人喝点东西吗?”Eskild见没人说话后问道。

 

“没,”Isak说。“你想喝点什么吗?我们有…水。和茶?还有橙汁,但那是Linn的,我上周已经偷喝过了所以。我是说,随便,你要是想喝橙汁也可以,她不介意的。”

 

“不用了,”Even说,Isak发现他可能还挺享受自己满头大汗地没话找话的样子的。“我可能得走了,还要去过电影之下午什么的,估计得多买点零食他们才会让我进屋了。”

 

“对哈。”

 

“谢谢你的T恤。”

 

“不客气,”Eskild插了一句。

 

“我送你出去,”Isak说,几乎是催着Even往门口走去,主要还是为了离Eskild远点

 

他替Even打开门,但Even只是站在过道里,像是在纠结要不要说点什么,但最后决定还是不说了。

 

“拜,好好享受那本地质勘探吧。”

 

“我会的。”

 

Isak关上门,立刻把头靠了上去,双手捂着脸。神他妈好好享受那本地质勘探吧。

 

他正安慰着自己,想着怎么能从Eskild身边溜过去而不被他发现,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他跳了起来,打开门后发现外面站着的还是Even。

 

“Halla。”

 

“Halla。”

 

“我只是在想——”

 

“Isak!”Eskild的吼声从厨房传来。“你到底是怎么说服那个帅哥跟你回家的?赶紧给我如实招来!”

 

Isak闭上了眼,虽然他可能不相信宇宙里有神,但此刻他不由在心里祈祷各路神仙行行好放过自己。在他睁开眼后,看见Even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你他妈别说了Eskild!”Isak喊回去。

 

“抱歉,”Even说,“我只是在想,你应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

 

Isak僵住了。“我应该?”

 

“嗯,这样我才能把T恤还给你。我会尽快把它洗好,然后就给你发短信。”

 

Isak身体里的有一部分想说别洗了,但那样估计听起来太痴汉了,倒像是Magnus会说的,所以他决定这条pass。还有一部分在怀疑真有必要交换号码吗,毕竟Even不仅知道他工作的地方,知道他住哪。但话说回来,难道Isak真要拒绝他遇见的最性感的帅哥的电话吗?怎么可能。

 

“好,机智,”他小声说着掏出了手机。

 

他把手机递过去让Even看清他的号码,Even靠了过来,Isak有一阵子觉得自己没呼吸了。他想着Even有没有发现他已经快要因为这种亲近而吓到魂飞魄散。

 

“好了,”Even说,“我一会儿给你发条短信,这样你就有我的号了。”

 

“行。”

 

“好,拜拜。这次是真的。”

 

“拜。”

 

Isak刚把门关上,他的手机就连续震动了好几回。
他点开了另一条短信。
Isak哼了一声才回复。
“Eskild,我出门啦!”Isak喊完,没等任何回复就走了。

 

接下来的一天里他都在盯着手机,心想Even坚持要交换号码是不是意味着他想保持联络,但他一下午外加一晚上都没有收到新的短信。理智告诉他Even和他的朋友待在一起,所以他不应该期待太多,或许Even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的。但每次他的手机一响,结果只是他的好友在问他现在在干什么,又或是Noora提议到合租公寓里给大家做饭,他总是忍不住感到一阵失落。

 

他瘫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

 

没什么。

 

他本来也没期待任何事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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